笛卡尔时代
点1:欧洲上帝的助攻。
希腊罗马时期,欧洲没有上帝,只有诸神和哲学家。后来上帝从以色列的犹太人那里东来,通过宗教的形式直接给人们“该做什么,该怎么做”的教条。似乎哲学在中世纪消亡了。但实际上,到了欧洲的上帝,并非犹太人的上帝,因为欧洲的哲学理性传统在欧洲基督教中还是保存了一部分的。在笛卡尔出现的前一段时间里,欧洲人不像犹太人那样直接笃信上帝,总有僧侣要试图用理性的哲思来证明上帝的存在。所以,中世纪到文艺复兴期间,西方哲学史的全部命题就是在反复理性推敲世间和内心的现象,以证明上帝的存在。笛卡尔正式担心自己的知识恐怕会受到魔鬼撒旦的魔法欺骗,而开始怀疑一切认知的。在这个意义上,具有理性传统的欧洲人对欧洲上帝的坚定宗教信仰,开启了哲学的新世代。
一个小八卦:柏拉图在公元前400年开的哲学院,一直开到公元后529年才关闭,中间有近三百年时间和基督教共存相容。
点2:理性派大战经验派。
笛卡尔开始怀疑并重新审视人的认知,开启了近代哲学。大家纷纷发表意见,批判别人的不对,说自己的套路。其实,就可以分成两大派别。一派主张人的内在理性是最靠得住的,这是理性派,主要分布在欧洲大陆,如卢梭、斯宾诺莎;另一派主张经验和感觉是唯一可以依靠的真相,这是经验派,主要分布在英语国家和部分德意志小国(盎格鲁撒克逊人)如休谟、叔本华。核心争论就是我们应该通过纯粹理性,还是通过经验感知来认识世界。这段时间,跳出任何一个哲学家,无论研究的是政治、伦理、神或其他什么具体的问题,用理性派还是经验派的标准一下就能看把他归类了。
这么说也许你更能明白一些:理性派说感觉和经验是靠不住的,但1+1等于2,这种纯粹理性是亘古不变的,所以应该用纯粹理性来认知世界,把世界的规律用各种理性概念和逻辑,规范起来认知,其他不能认知的都是浮云幻想。经验派反驳说,哦,照你这么说,世界的一切都是注定的喽,都按理性规则一步步推演下去不就是宿命早已定好了吗?灵魂和自由意志也不存在喽?反过来说,一切还没有通过理性认知的东西,都靠不住,不可信,那还活个屁,啥我都没法相信,难以证明,进入了彻底的怀疑论。你理性倒是说说生命的意义的公式啊。所以经验派认为认知世界离不开人自身的感觉和经验,理性本身就是一种最自然的感觉和经验,唯有分析清楚人的感觉和经验,通过这种唯一的方式才能认识世界,并没有纯粹的理性孤立的存在。
不知道说明白了没有,两派的观点会在康德那里得到调和。
点3:个人的崛起。
笛卡尔这一时期,几乎每个哲学家都在一点点帮助世界做一个重大的转向,那就是从神到人的价值转移。看个人的崛起过程(人文主义的崛起),就可以非常清晰的串起这一时期的各个哲学家们和他们的思想建树,这个过程很长,一直会延续到康德之后很多年。牛顿、莱布尼兹、笛卡尔,用哲学是为了证明上帝的存在,卢梭、伏尔泰、浪漫主义是开始提倡人的价值,直到尼采的“上帝已死”彻底杀死了“神”的价值,而后萨特、福柯等存在主义哲学家重新为孤零零飘摇不定的“人”定义其存在价值。神落人起,从肯定神到也肯定人,再到否定神搞不清人,最终到搞清楚人。个人崛起的过程也是艰辛漫长的。
所以,除了理性派还是经验派,从他在个人崛起中的哪个阶段也可以定位清除某个哲学家的位置。
康德时代
点1:两种理性的分离。
目前为止,我最佩服的就是康德,没有之一。你可以不同意康德,但绕过康德就没有好的哲学,这句话真一点不假。康德面临的就是理性派和经验派谁对谁错的问题,我们来看看他的套路。首先,发明俩概念:纯粹理性 和 实践理性。好,用概念去套现象。
先批判纯粹理性,也就是着名的《纯粹理性批判》,纯粹理性有种不可遏制的冲动,就是追求因果,事必有因,因必有果,推着推着就推向了时间线的两端,推出了经验的范围之外,最后要么推出个奇怪的神,要么因为推不出来而怀疑一切眼前的事实。两者都会导致非理性。由此得出结论,人不可能彻底认知世界,人对世界的认知,只能在实证经验的范围,用理性去认知,认知一点是一点。本体论和认知论的问题消解了,虽然没有最终答案,但已经将事情说明清楚了。后来实证经验+理性的认知世界的方法就成为了科学精神,即实践理性。
然后《实践理性批判》,也就是批判科学。光有科学去认知世界,是不够的。因为世界是永远无法彻底认知清楚的,实践理性认知的范围之外的事物总是有的,那该怎么办,难道就忽略掉了吗?灵魂、自由意志、信仰这些在当时还没有科学可以去认知的事物,在生活中也是有举足轻重的分量的。所以,不能光有实践理性,还要有信仰和道德。这就开启了哲学的新时代,科学不可知的领域全是哲学研究的对象。这里,康德给出的见解就只是后来众多道德哲学家中的一家之言而已了。
点2:道德哲学家们。
世界是什么?我如何认知的?这俩问题交给了科学后,哲学家们就把眼光转向科学还无法触及的地方。要梳理这些哲学家,可以通过“历史”这两个字来看。道德问题,也就是人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的问题,如何研究呢?哲学家们纷纷看向历史,也就是人该或不该,都已经实证的做过了的事实。分析历史,解决道德问题,只是各看各的历史,就产生了很大区别。
黑格尔,看世界整体发展的历史,有好有坏,循环往复但总体趋势向上,于是得出了辩证法,事情总有两面性嘛,但世界的总体是有一个世界精神存在的,人应该理解并遵照世界精神而活。
马克思,研究了人类经济的发展历史,特别关注阶级和生产关系这个概念,于是得出了社会发展总规律,所以,人应该搞清楚阶级形式,推进生产关系发展变化。
达尔文,研究了人成为人之前的生物学历史,得出了遗传变异,适者生存的概念,他自己并没有妄图通过这个研究建立什么道德准则,但后面有些人就搞出了社会达尔文主义,要在国与国,族与族,人与人之间搞优胜劣汰,那么人就应该追求强大,消灭弱小,引发了二战的纳粹法西斯。多说一些,这完全是对达尔文的误读,人家说的是“适者”,而非“强者”生存。问问恐龙和勐犸象,强有个屁用。这样看,逞强和炫耀,更愚蠢了。
弗洛依德,研究个人从婴儿开始的发育历史,发明了性刺激和潜意识俩概念,于是判定,人的理性很有限,人就该顺应自身的潜意识而行动,千万不要压抑,压抑就会出问题。
萨特,突然发现一个人的意识的发展历史是这样的,首先自己先被生出来,被给了各种各样的环境,存在着,而后才慢慢有了自我意识。存在先于意义。很好,因此,人最应该做的,是理解自己的存在,找到甚至发明自己个人存在的意义,这就是人实现自由的方式。
至于康德自己是怎么看的,有些古老,也有些观点不错,总体上我是不太同意的,这里就不说了。总会,这段时期,哲学就是各种角度观察历史,得出人应该做什么的道德学说。用这个观点就能很快了解任何一个哲学家的哲学了。
点3:哲学最后的瓦解。
真如康德所言,科学作为人的实践理性,承担了主要的认知世界的任务。随着科学现代以来的发展,神学已经被杀死,哲学的研究领域也在被一点点的逐步蚕食。道德问题也渐渐的被新兴的经济学,人类学,社会学,组织行为学,心理学,认知科学,语言学和神经科学所囊括。人该做什么,不该做什么,怎么做,原来也是可以实证理性研究的,新科学原来比哲学更能指导人们的道德行为,例如经济学告诉你直接捐款的慈善行为是不好的。所谓精神和自由意志,脑神经科学家有更大的发言权。
哲学在分崩瓦解。学校里的哲学系所教的,其实是哲学史学,而非新哲学的探索发明。英国的罗素,我很喜欢,他在把数学纳入到逻辑学之后,曾试图把哲学也干脆纳入到逻辑学的一个分支中去。哲学嘛,就是语言的形式逻辑而已。他们这几个英语国家的哲学家,自称分析学派,他们定义哲学的最终任务,就只剩下将语言的含义和逻辑整理清楚了。在他们看来,“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?”这样的问题,找不到答案,只是因为这句话含义不清,逻辑混乱。什么人?什么是活着?什么是意义?活着一定要包含意义吗?拆成概念和逻辑单元后,这个问题满是含煳无实的字句。他们断定这种问题是犯了“哲学病”(用于讽刺那些拽各种大词儿的欧陆哲学家),他这么问不是要找答案,可能只是无聊,装逼或者背后有别的欲望追求。所以罗素的学生兼同事维特根斯坦,你可能听说过他的大名,就曾说过一句着名的“废话”:能说的都能说清楚,不能说的,我们最好缄口不言。
总结
苏格拉底,各种概念大制造,要去解释世界;笛卡尔,理性和经验两大派系争论,该如何认知世界;康德,让科学结合理性与经验去一点点认知世界吧,咱该想想科学以外的道德问题。神灭人兴事业的几大哲学推手;各种历史角度看世界的系列道德家;哲学发展的最后阵地:语言和逻辑分析。
一个人的理性是有一个进步发展的过程的,读过哲学的发展历史,这个过程就会迅速达到成熟阶段。此非拔苗助长,而是智慧的产婆之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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